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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企鵝決定走出南極

作者:admin 時間:2023-09-08 08:01 點擊:
導讀:

  大模型時代騰訊求解“何為to B”

  文|《中國企業家》記者 閆俊文

  當C端缺乏烈火烹油的大故事,B端就成了理解大廠戰略的最佳窗口。

  站在騰訊濱海大廈27層的窗口,可以望見周遭星羅棋布的高樓,清幽的深圳大學校園,以及數公里之外的南山公園,若將視線放得更長,可以隱約望見大海,前提是目光要足夠聚焦。

  《中國企業家》雜志與騰訊集團高級執行副總裁、云與智慧產業事業群(CSIG)CEO湯道生在這里的話題,就從“聚焦”開始。

  騰訊CSIG面臨的競爭環境過去兩年發生了巨變:他們必須直面阿里云更兇猛的攻勢;生成式人工智能席卷全球,百度、字節等巨頭相繼入局,to B在受到沖擊的前沿;華為也在芯片斷供消費者業務遇挫后,重兵押注企業級業務;而對騰訊云近年來的發展,外界亦褒貶不一。

  作為騰訊6大事業群之一,CSIG誕生于2018年騰訊“930大變革”,是其轉向產業互聯網的主力。5年前,CSIG成立之初,湯道生就成為此板塊負責人。

  對騰訊與對湯道生本人而言,都需要完成一次告別。習慣于生活在南極大陸的企鵝,在獨特自然環境中構筑起堅固的to C“大本營”。CSIG的任務是幫這只企鵝走出南極。難度可想而知――等于讓一個生物體快速完成一次進化。

  5年過去了,CSIG目前有1萬多名員工,400多款產品,在音視頻、數據庫、安全、金融云等方面,都斬獲了一定市場份額。如果它是一家獨立的上市公司,已算站穩了腳跟。

  可遇到的困難幾乎也是同等的。大公司內部一向以結果、戰功說話,近兩年,大廠強調利潤轉正,這讓CSIG壓力大增,市場開拓期不計成本的試錯與投入看似要終結了。

  “地主家”都要經常看看有多少余糧了。

  2021年和2022年,包括騰訊、阿里巴巴等在內的中國互聯網大公司,市值腰斬,營收和利潤增長滑落至個位數,騰訊在2022年曾連續3個季度凈利潤同比下降,阿里更是連續下降了6個季度。

  大廠“降本增效”砍向了各自“只花錢,不賺錢”的部門和項目。2023年上半年,阿里減員1.1萬人,騰訊減員3933人。減員背后是戰略調整,to B業務往往放置到最高戰略位置,成為“全村”的新希望。

  張勇即將卸任阿里巴巴集團董事會主席兼CEO,專職擔任阿里云智能集團董事長兼CEO;任正非親自為華為成立的20余個軍團打氣,這些軍團分布在煤礦、數據中心能源、智慧公路等領域;馬化騰在2022年內部員工大會上,鼓勵湯道生不要在乎外界對于騰訊云的排名,“無所謂!我們不著急,千萬不要上當”。

  產業互聯網這5年,新入局的互聯網大廠最初難以拋棄流量思維,嘴里喊著要尊重每一個垂直行業的“know how”,一出手卻難免帶著跑馬圈地的殺氣,直到今天,才逐漸真正理解到to B邏輯的本質。

  這是無法繞過的彎路,如果你將今天總結的所有經驗與教訓裝訂成冊放到昨天的它們面前,它們也必須從坑里爬出來,從誘惑中闖出來,才能讀懂。

  到2023年,金蝶已成立三十周年,用友已成立三十五周年,中國第一代to B服務者都年過而立,而過去5年to B市場變化之劇烈,讓它們都深感超過了之前漫長歲月中所遭遇的沖擊。基礎設施級服務(IaaS)、平臺級服務(PaaS)和軟件級服務(SaaS)均面臨來自技術側與需求側的新挑戰,甚至原有分層體系架構,也在融合演化。

  就體量而言,騰訊比它們龐大很多,也沒有歷史包袱,可是五歲的CSIG,如何面對自己的成人禮?

  2022年5月,CSIG啟動了自成立以來的最大一次變革,由強調收入規模,轉向強調收入質量,向高風險、虧損的、不適合自己的業務說“不”,拒絕虛胖與虛假繁榮。一年之后,當你撕開看它的思考、變陣與痛苦,可以從中找到“何為to B”的一個參照答案。

  從本文中你可以找到如下問題的“騰訊式解答”:

  1.為什么總集成商項目對to B轉型而言是甜蜜的毒藥?

  2.從加法到減法,對組織的挑戰在哪里?

  3.to B與to C之間怎樣打通看似不可逾越的基因天塹?同一集團體系下兩種類型業務是否有共同的文化基座?

  4.to B產品的行業know how如何建立?怎樣判斷哪些做哪些不做?

  5.作為一個需要長期投入的領域,如何面對中短期業績考核的壓力?

  騰訊提供的并非標準答案,或許這些答案,在騰訊內部也仍在變化中。

  增肥

  湯道生曾在2021年說過,騰訊不會造車。如今,他告訴《中國企業家》,騰訊拒絕賣冰箱。

  騰訊怎么會賣冰箱?他指的是2022年以前CSIG做總集成商的經歷。

  CSIG一度扮演過總集成商的角色,總集成商本質為項目管理,大干快上,標的往往有數億元甚至幾十億元,能帶來可觀營收。不過,它最后可能從一個“智慧城市”變成人力資源項目,因為需要對接的人和流程實在太多。

  “早期也許超過一半的項目都是集成的產品,而且千奇百怪。”湯道生回憶。以短信服務產品為例,這是商家客戶剛需,可實際上這是運營商的產品,云廠商打包賣給了商家,只能拿很薄的利潤。類似項目誘惑在于,計收數字很好看,動輒就有一兩千萬。

  短信服務業務沒有任何壁壘,客戶從這一家轉去另外一家很容易。可以用另一條產品線作比較,售出價值數百萬的自研數據庫,收入看似不及短信業務,不過一旦做好產品,贏得客戶信任,有重要的業務跑在數據庫上,客戶就不會輕易切換。

  但鼓勵什么就得到什么,之前的機制更傾向于規模增長,一線業務銷售為了滿足客戶需求,就會大量集成第三方的產品。一段時間里,CSIG變成了一個轉售商,與商場賣東西沒什么差異,哪里有貨買進來,然后集成賺一個小毛利賣出去,后續服務還必須跟進,投入大量人力物力運營,搞不好就導致虧損,即使虧損了客戶還不一定滿意。

  這讓CSIG的前(銷售)中(產品)后端(研發)業務陷入了扯皮、內耗。做產研的團隊,由于沒有很好的市場反饋,做出的產品不一定滿足市場需要;銷售則只顧自己的KPI,并不在意賣騰訊自研產品還是集成其他品牌的產品。

  湯道生意識到,管理to B團隊,如果不同板塊目標不一致,規則不是一環扣一環,效率就非常低,甚至內耗嚴重,這與他此前做to C業務完全不同。

  他是騰訊總辦中純技術派出身的管理者,曾全面管理QQ,當時只要幾百個人就可以完成全流程工作。to B不同之處在于,非常強調整個體系的協同。CSIG有1萬多人,需要多個角色聯動,能夠站位一致、信息同步,某一個團隊更新產品功能,其他團隊都要馬上知道這些變化,對信息流通要求高很多。

  其實總集成商弊端是顯而易見的,可是陷入與阿里云近身肉搏的騰訊云,也卷入了規模游戲――先吃下市場,然后再消化分解,這如同to C領域“補貼大戰”的新版本。

  騰訊云總裁邱躍鵬回憶,前期騰訊擔任總集成商角色,是因為有些客戶希望有廠商站出來成為這樣的角色,最后,大家坐在一起商量,既然騰訊你最大,那就你兜底吧。

  不能全面否認前期做總集成商的價值,彼時客戶都面臨要不要上云的問題,此時站出來振臂高呼“來,咱們干一下試試吧!”確實能對客戶產生吸引力。

  減脂

  如今不再以集成項目為主,需要極大決心。CSIG高管回歸了一個常識:全世界to B做得好的公司,沒有一家是靠系統集成做大的。

  這場“自上而下”的變革比它真正落地要早得多。

  首先包括湯道生、邱躍鵬、騰訊政企業務總裁李強等在內的核心高管,需要達成共識――爭來一個虛胖的市場繁榮,總有一天會發現,身體肯定不健康,會越跑越慢,“負重前行,講起來挺好聽,好像很激勵人心,實際是不對的。”湯道生說。

  CSIG把升級戰略稱為“瘦身”“減脂”,寧要“150斤的肌肉,也不要200斤的虛胖”。內部確立了“80%是自研產品,剩下的20%在合理情況下引入第三方”的目標。

  “減脂”目的是“增肌”,追求規模數字的集成項目,最終留下來價值不夠,而被集成做自己的產品,則可以打造核心競爭力。

  江湖上一直的封神傳說就是“阿里的運營,騰訊的產品”,回歸產品正是其最擅長的。由此可見,所謂“走出舒適區”并非簡單的與過去割裂,有時也需要用自己最舒適的工具在不舒適的區域作戰。

  對用戶需求理解、交互體驗、穩定運營心得等C端心法可以用在to B產品中,憑借微信、QQ、游戲磨煉出來的云、通訊、安全、數據管理等,精心打磨后變成對外的產品。

  除了騰訊會議、企業微信、騰訊文檔“辦公三杰”外,CSIG不少產品都能在單獨賽道數一數二。例如,騰訊企點是國內占有率第一的CRM應用;騰訊自研數據庫TDSQL在幾個月前打破了世界紀錄;零信任安全管理系統iOA,是國內首個突破百萬終端的相關產品。

  騰訊還把自己開發的工具也拿了出來,如幫助程序員代碼管理和研發的CODING DevOps、TAPD,幫助設計師、產品、研發協作的設計協作平臺CoDesign……

  從2022年6月開始,CSIG正式將團隊“往回拉”,不只關注收入數字,開始強調自研產品的占比,調整KPI結構,比如自研產品算KPI,轉售的就不能全算,甚至不算KPI。

  “今年,我們再進一步在考核上進行優化,例如短信收入不能百分之百予以計收,要再打個折,讓銷售清楚,賣重要、核心資源產品,價值要比轉售第三方產品高,這樣大家才會把精力放在積分表最大的地方。”湯道生說。

  同時,還需要通過績效牽引團隊去聚焦自研產品,讓產研、售后服務、銷售都聚焦到CSIG的核心能力,“這樣才能打造出一個健康可持續的業務”。

  數字是精準的,也具有迷惑性,只有把一個數字拆下去,從不同維度看數字的結構,才能知道具體業務是否健康。

  這種調整意味著要重新審視排名與市場份額。湯道生認為:“階段性第一、第二不是最重要的,最重要還是很清晰地認知業務發展的核心在哪里,怎么穩定、一步步地前行。”他稱利潤是檢驗產品最重要的指標,猛烈的收入增長并不一定能帶來利潤,必須做對客戶真正產生獨特價值、做對的事情才會有利潤。

  放棄做集成后,收入數據短期內并不好看。從近期各調研公司公布數據來看,騰訊云市場份額和排名也在后面。國內公有云市場,它從第二跌到了第三,甚至也有人把它排到了第四。

  “雖然做集成商在名義上數字很好看,可很多都是毛損毛虧的業務,實際上是沒用的,還是要看產品來決勝。今年湯道生想清楚了這一點,也順勢做了較大調整。”馬化騰在2022年底的員工大會上認同CSIG的調整,他認為做好產品,然后扮演被集成的角色,才是騰訊要長期做的事情。

  騰訊在空降高管方面比較謹慎,但也需要能帶來外部視角的關鍵先生。2021年,SAP全球高級副總裁、中國區總經理李強空降,出任騰訊副總裁、政企業務總裁。李強被騰訊內部視為“打硬仗”的角色。在SAP期間,他拿下來不少政府與工業領域的大單子。

  李強來之前,騰訊政企業務差強人意。互聯網大公司最初投身to B領域,往往覺得自己特殊,尤其帶著資本與技術團隊涌入時,更容易覺得自己是賦能者,其實這是一個大錯覺。

  to B只是一個粗糲的分類,向下還有小B企業(行業)和大B企業(行業),做小B客戶的經驗,不能復制到大B客戶(包括政府)上。過去多數云廠商,把小B到大B的市場切換,理解為在細分市場的擴張,如此很容易撞在看不見的鐵壁上。

  2021年起,CSIG分別在政務、工業、能源、地產、文旅等細分領域設立專屬團隊,意圖是深入各個行業一線幫助客戶解決深層次業務問題。2022年7月,CSIG宣布成立政企業務線,李強出任政企業務線總裁,全面負責行業團隊管理和區域業務拓展。2023年年中,李強分管騰訊云的產業生態業務,由此形成了行業、區域、生態三位一體客戶服務體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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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內部人評價李強干練,有方法論。他總結政企線策略是行業深耕,區域下沉,生態繁榮。行業深耕意味著并不是找客戶,而是找客戶的痛點。進行業務擴張時,李強從外部招募了大量的行業專家,與現有技術人員融合在一起。他嘗試將SAP的打法與騰訊的產品文化相結合,換個思路或許可以有新突破。

  進化

  所有力圖轉型的公司,都會受到“基因論”的質疑。從“930大變革”之后,基因論如同騰訊隨身攜帶的標靶。任何時候你想評價其to B業務的成敗,都可以端起槍來瞄準它扣動扳機。

  那騰訊有沒有to B的基因?湯道生換了一種表達方式:如果你相信基因,也更應該相信進化。

  很多人都忽視了騰訊第一桶金也來自to B業務。

  騰訊第一單業務發生在石家莊,“在做QQ之前是做網絡尋呼,就是尋呼臺,當時給河北電信126127 BB機臺開發網絡尋呼系統”。當時,馬化騰跑了四趟石家莊,賺了20萬元。靠這筆錢,騰訊才開始做QQ。

  2000年,騰訊又陷入生死掙扎,賬戶資金只剩1萬多元。關鍵時刻,馬化騰與深圳移動簽訂“即時通――移動OICQ”業務試運行協議。5個月后,中國移動開始全面復制該模式。與移動合作3年,騰訊收獲3億元純利潤,徹底渡過難關。

  2003年7月,騰訊做了一款企業級IM產品,RTX(騰訊通)。RTX前身為BQQ(Business QQ),作為企業級即時通信平臺,幫助人們通過文本消息、文件傳輸、直接語音或視頻的形式滿足不同辦公環境下的溝通需求。

  2010年騰訊正式對外提供云服務,開放平臺接入首批應用。云之于to B,如同流量之于to C。在云的基礎上,才會有“930大變革”,才會長出CSIG。

  CSIG主要部分脫胎于原SNG(社交網絡事業群)旗下的騰訊云業務,還包括原SNG的音視頻、優圖AI實驗室,以及原CDG(企業發展事業群)智慧零售,原MIG(移動互聯網事業群)的地圖、安全等。成立CSIG為騰訊歷史上第一次將to B業務單元化,分散在各事業群下的to B業務獲得統一接口。

  在湯道生看來,騰訊to B業務進化到今天也算水到渠成,背后驅動的內因則是生存本能以及外部需求。亞馬遜旗下to B業務AWS(亞馬遜云科技)的誕生也基于此。

  這一路徑并不算獨特,阿里與百度在創業之初,也都從to B開始,以獲得穩定的現金流,在獲得資本的加持之后,才在to C領域擴張。

  作為全球最大電商平臺亞馬遜,最初為了應對每年“黑色星期五”巨大訪問量大量購買服務器。可每年“大考”只有一次,多余的服務器平時派不上用場,還得支付高額的維護費用。貝佐斯想到“何不把這些服務器租給其他公司?這樣還能獲得收益”。AWS就此誕生。

  AWS再造了一個亞馬遜,到2022財年,亞馬遜全年442億美元的規模增長中,40.5%由AWS實現;AWS 2022財年營業利潤為228億美元,亞馬遜營業利潤僅為122億美元,這意味著AWS彌補了亞馬遜整體的虧損窟窿。

  看起來,to B的生意,曾以to C為主的互聯網公司也可以做好。

  騰訊“930大變革”后第一份財報,即2018年第三季度財報,盡管云服務依舊與支付一起算作“其他業務”,可歷史上騰訊首次公布了云服務的營收情況。騰訊云團隊形容那種感覺是,“幾年默默無聞,但女神不僅在看你,并且叫出了你的名字”。

  2022財年,騰訊實現營收5545.52億元,同比出現1%的下滑。不過,燈光再次打在騰訊to B業務(包括金融科技與企業服務)板塊上,其全年營收達到1771億元,是四大板塊中唯一實現正增長的業務,同時首次超越“現金牛”游戲業務,成為第一大業務。

  第一性原理

  接手CSIG后,湯道生自己也需要不斷進化。

  他推崇第一性原理,此概念最早起源于古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提出的哲學術語:每個系統中存在一個最基本的命題,它不能被違背或刪除。后來因為埃隆?馬斯克對第一性原理的推崇,在國內企業界也頗為流行。

  湯道生并非跟風,他從實用性出發,認為第一性原理最能幫助自己完成打通to B到to C的邏輯,即回到最根本的問題――業務需求點在哪?價值點在哪?到底怎么去聚攏相關的資源?怎樣讓成本有意義?

  第一性原理很快就用于解決現實的棘手問題:公有云在2014年至2020年高速發展,可高增長之下問題也逐漸顯現,阿里云、騰訊云、華為云以及運營商云陷入團戰。某種程度上,變成了一場資源消耗戰。

  湯道生花費很長時間思考公有云供應鏈問題,表面的熱鬧背后,還是成本拆解與效率的問題。“以成本為先導,能不能再降降?”他用第一性原理問自己,也問團隊。工程師的背景幫助他在拆解過程中,可以下沉到每個細枝末節,更多地從產品本身去解題。

  在PaaS產品上,例如數據庫產品,做得夠可靠、穩定,成本夠低,存儲高密度可以高到一定程度,就能夠有較好的ROI(產出比),這都是極為硬核,需要長期投入的領域。比如,數據倉領域,騰訊要建立“湖倉一體”的能力,而(數據)湖和(數據)倉在很多客戶需求里是分開的,要是能夠把它變一體,存儲成本就會減少,甚至帶寬的要求可能也會降低。

  第一性原理的作用之一,是從狂飆突進中,嗅到變革的機會點,或是危機的前兆。

  按照湯道生的理解,to B領域單品肯定也可以做到幾十億元的營收規模,十個產品就幾百億,當然,這可能是一個10年、20年不斷爬坡的過程。

  回到第一性原理思考,就容易解答一個問題:可以做什么,不可以做什么?其實這是困擾所有大廠的難題,阿里近期的大分拆,就是對此題的一種解法。

  將時間回調,從3Q大戰之后,騰訊重新梳理自己的能力,將開放以及連接等能力作為移動互聯網時代的戰略。2009年,馬化騰曾告訴下屬,“騰訊的夢想不是想讓自己變成最強、最大的公司,而是受人尊重的公司”。

  騰訊公司總裁劉熾平在2011年的騰訊診斷會上說,騰訊有點“強迫癥”――在許多年的發展中,它一直想扮演一個服務員角色,想要取悅用戶,希望把什么都攬在自己身上。

  之后騰訊努力克制自己對邊界擴張的沖動,它最喜歡的表述是將“半條命交給伙伴”。在to B業務中,這一基本盤沒有變化,如其依然強調連接:做好產業互聯網的數字化助手。如它依托微信小程序、企業微信以及CSIG在安全、教育、智慧交通等方面的產品,按照湯道生的邏輯,做to B生意,實質也是to C生意,幫助客戶找到更多消費者。

  邱躍鵬也堅持這種邊界:“沒有東西是完美的,就像組織結構,創新的組織結構和軍事化管理的組織結構,沒有任何一個組織結構從雷達圖看全都是長板。當你做出選擇的時候一定是有取舍的。”

  某些產品則在“必須去做”的邊界內,如騰訊會議。這是CSIG的明星產品,這款產品秉承了騰訊產品的一貫風格――簡潔,長期以來主界面只有4個按鈕,推出4年,騰訊會議的用戶數超過了3億。

  這款產品出現之后,用戶從to C的視角會關注它的“騰訊”背景,會關注日活用戶和總用戶,其實它本質上還是一款SaaS產品,付費率和續訂率才是核心。

  2023年4月,騰訊會議宣布調整免費版能力,并推出全新升級的會員服務及企業版服務。這款產品是基于騰訊音視頻能力的延伸,自然開花的一個結果。

  但即使是這樣一款爆款產品,也有自己的邊界,如騰訊會議今天不做硬件,以后也不會做硬件,而是會開放給硬件廠商或者其他ICT廠商做集成。

  大模型

  對于所有科技企業來說,2023年繞不開的變化就是大模型。毫無意外,騰訊也高度關注、重度投入大模型。

  與其他大廠不同,它并沒有著急先推出通用大模型,而將發力點選在了CSIG,更注重在行業側的應用。

  6月,騰訊云發布了行業大模型解決方案――依托騰訊云TI平臺打造行業大模型精選商店,為客戶提供MaaS(Model-as-a-Service)一站式服務,助力客戶構建專屬大模型及智能應用。

  來源:騰訊云數據中心

  湯道生認為,通用大模型可以在100個場景中,解決70%~80%的問題,但未必能100%滿足企業某個場景的需求。

  在他的觀念中,企業如果基于行業大模型,再加上自身數據進行精調,可以建構專屬模型,打造出高可用的智能服務。而且模型參數比通用大模型少,訓練和推理的成本更低,模型優化也更容易。

  同時,行業大模型和模型開發工具,也可以通過私有化部署、權限管控和數據加密等方式,防止模型訓練和使用帶來企業敏感數據的外泄。

  另外,大模型落地過程,還需要經過算法構建、模型部署一系列環節,每個環節都不能“掉鏈子”。模型后續還需要不斷地迭代調優,這需要用到系統化、工程化的工具。

  MaaS是在IaaS、PaaS、SaaS之后提出的新概念,在這套MaaS方案里,騰訊不僅提供了通用大模型疊加行業數據再次加工的行業大模型,也提供了一整套工具平臺――騰訊云TI平臺。

  企業場景對大模型產出的結果,比C端用戶聊天嚴格得多,只買一個大模型遠遠不夠,還需要把模型根據自己的數據不斷迭代優化,也要額外關注數據安全等諸多問題,只有模型,沒有工具遠遠不夠。

  這與騰訊今天關于產業互聯網的思考邏輯一致:再好的技術,都應該放到客戶真實的場景中考慮,要在客戶體系中真能起作用。同時也要能夠針對某一個應用場景,考慮整體配套設施,很清晰地看到大模型比傳統方式的ROI更好,可以實現總體降本增效。

  湯道生強調,現階段,產業場景是大模型最佳練兵場。對于大模型的現狀,他認為就像20世紀90年代的互聯網。

  “當時大家都說,互聯網是很有前景的技術突破,未來會產生很大價值。90年代的互聯網市場也是遍地開花,各種企業有各種嘗試,但很多缺乏清晰的商業模式,最終能堅持下來的其實不多。”

  他還建議,企業管理者必須務實看待大模型技術,先聚焦在某些具體場景的應用。雖然他個人對行業大模型的長期價值非常看好,但建議大家要避免一擁而上,“新技術應用落地肯定需要時間去探索與優化”。

  保持饑餓,保持愚蠢

  在一家公司內部,to C基因與to B基因有何不同,是觀察者津津樂道的話題。一個常被提及的外顯文化特征是,前者上班可以穿T恤而后者多穿西裝。

  不過實際上,對一家公司來說,如果不準備分拆,文化基座需要保持高度一致性。

  騰訊是一家更具溫情的公司,還是一家充滿狼性的公司?從不同的角度看能得出不同的觀感,這都是硬幣不可缺少的一面。

  它以對員工的關懷和信任著稱。員工報銷最快只要3天就可以收到墊款,先付后審;工作滿2年的員工,以北京為例,最高可以獲得70萬元的首套房免息借款,分6年還清;每逢兒童節,公司還會組織親子書法、露營等活動,發放兒童樂園門票……

  但與之對應的,是其嚴苛的晉升制度。

  晉升時,員工要面對數位來自不同部門的評委面評,由評委打分。曾經有員工P8晉升P9,面試了8次都沒成功,原因是他不會“說”,很難讓陌生的評委理解自己的工作。

  當前它也嘗試下放權力。

  2022年6月,騰訊開始將9~11級(基層)員工的晉升權逐步授權至部門和所在業務線,讓每個部門“人、事、權”做到統一。“讓一線團隊獲得更大自主權,才能立更多的戰功。”一位騰訊基層組長告訴《中國企業家》。

  2022年4月,馬化騰、劉熾平與集團一眾中干召開了戰略管理會。馬化騰在會上提出,每個GM(總經理)都應是公司的小CEO,應該像經營一家公司一樣管理業務。

  CEO意味著要對結果負責。騰訊云副總裁胡利明2008年加入騰訊,主要負責金融云業務。2017年至2019年,騰訊金融云瞄準銀行大客戶開發,先后拿下幾大國有銀行、多家商業銀行的業務。

  盡管有戰功,每年做戰略匯報時,胡依然要極為認真準備,說清楚明年希望做到什么地步,要多少資源,以此規劃下一年的業務情況,反過來看需要投入的人要多少。“有點像向投資人路演。”胡利明說。

  騰訊內部提倡員工發揮主人翁思想,要有自驅力與小CEO精神。它以“賽馬機制”和“自下而上”的創新著稱,從微信到QQ空間,都由小團隊將帶有實驗性質的產品推成主力產品,這種制度文化也從C端延續到了B端。

  管理層需要盡量減少對業務一線的打擾,以騰訊CSIG產品技術委員會為例,邱躍鵬將其比喻為鏡子,每個產品過來照一下,看看哪里還有不足,怎么去改進提高自己。“鏡子”最好不要直接干預一線。

  做to B產品需要建立產品能力、市場影響力,配套生態,關注財務指標,需要建立標準,這需要依賴業務一線的判讀。長期浸潤在to B環境中的企業家對此可能有深刻同感。2013年華為決策機制發生了大變化,這一年華為年度干部工作會議上,任正非明確要求,公司管控目標要逐步從高度的中央集權向有限的分權轉變,讓聽得見炮聲的人來呼喚炮火。

  一位騰訊內部人士將之稱為“有序的冗余的環境”:在冗余的情況下,在失控和受控的邊緣進行的管理機制。

  騰訊CSIG建立了一項名為“大哥團”的Open Day活動。活動唯一要求是,中層與基層管理干部不能在場。

  活動舉辦時,湯道生與CSIG的副總裁們,會直接和一線員工對談,有時候,活動還會直播出去。有些問題只能他們來解決,如產品與交付的員工之間扯皮,產品降價,交付都不知道,讓客戶投訴了,能否建立一個相應的流程?哪個業務線跨部門合作有難度,推不動了,需要什么樣的支持等等。

  2012年馬化騰提出的“灰度法則的七個維度”,其中關于創新度,他認為,創意研發并非創新源頭,如果一個企業已成長為生物型組織,開放協作度、進化度、冗余度、速度和需求度比較高,創新就會從灰度空間源源不斷涌出。

  騰訊希望CEO的觀念能夠下沉,就算是基層干部,比如組長,也要既當好業務員,也要當好CEO。

  成為小CEO是一種比喻。高速增長時期,業務的高速增長會讓一些人產生幻覺,但當增速放緩,從高管到員工,都需要對自己的責任與能力進行重新評估。

  湯道生已經是10萬騰訊員工最塔尖的管理者和領導者。他是騰訊總辦成員之一,和其他14名高管決定著中國最高市值互聯網公司的重大戰略。與騰訊其他核心高管一樣,他早已財務自由,可依然每天很早就起床工作,驅動他的是什么?

  面對這個問題,湯道生停頓了一下,說“我想想”。“還是成就感吧。”他說。

  你可能會覺得這個答案略顯官方,不過考慮到他做的是一件在騰訊內部最需要成為“時間的朋友”的事,而給“長期”加一個后綴,往往就是“壓力”。在這種壓力面前,任何短期激勵確實都不如成就感更具支撐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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